来源|兰色作者|东方帅 图片|东方帅中国军网 回家探亲被阿文欺负后,我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到部队,正盘算着辞了营部文书下连队参加训练去。还没来得及跟营首长汇报,教导员就派给我一项任务——协助司机小胖出车,确保接送家属小孩通勤车安全。 原来,春节前夕边疆首府发生爆炸案,驻地的维稳形势骤然紧张,部队三级战备还没有解除。为了保证安全,教导员特意配发给我一支防暴棍,其实就是一根战备镐把子。 90年代的东疆小城乍暖还寒,每天早晚,我和小胖班长开车穿梭于小城的几个站点,他负责接送小孩,我负责看车,大街上人们虽然步履匆匆,倒也不见得教导员说的恐怖分子就在身边,敌情随时可能发生…… 一日下午,行至邮政局门口,小胖下车寄包裹,我闲来无事,便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收录机跟着音乐哼起了时下最流行的《心太软》…… 突然,“砰砰砰”几声闷响,车挡风玻璃被重重地砸了几拳,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胖子满脸通红地站在车窗前,恶狠狠地冲我吼了句“阿啷死给”(脏话)。 我以为车停错地方了,正要开窗解释,突然从车左侧窜出来一个穿皮夹克的瘦子,他冲到车前照着车牌照就是两脚,甩起的衣摆下露出了尺把长的刀鞘。 情况不妙!我连忙合上玻璃,慌乱中按下了门锁开关,将车锁了个结实。 抬头间,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卷毛,手里提着个酒瓶子正东张西望…… 遇到坏人了,我不由自主得往副驾驶座位下缩了缩……瞬时,想起老兵们讲的——边疆某地恐怖分子干掉一个当兵的能领赏五六万元,只觉得头皮发麻,砰砰直跳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怎么办?小胖班长还没有回来,大胡子和瘦子一边叽里哇啦的叫骂着一边使劲拉车门……慌乱中,竟不知道镐把子放什么地方了。 不怕不怕,我给自己打气,赶紧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把起子紧紧攥在手里,起身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然而,抖动的双腿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正当我心惊肉跳、手足无措之际,迎面驶来了两辆闪着警灯的巡逻车,卷毛打了一声口哨,皮夹克踹了一脚车门拉着大胡子悻悻地离开了。 我长嘘一口气,瘫坐在副驾驶上,顷刻间,一名革命战士的尊严全无! 那件事后,我曾无数次的想像过N种被干掉的后果,电影中常见的抹脖子、扔汽油瓶等情景不断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喂江,要是这样死了,我一定会成为战友们的笑话,会给部队抹黑、为家人蒙羞……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远比和阿文打架深刻得多。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这绝不是一句空话。下连队去,精武强身,当一名合格的战士,我暗自立下决心。 两个月后,我顺利地回到了我的老连队,并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防暴训练开训动员。 说起我们营的防暴训练,那可是威震驻地,主抓训练的军分区郑参谋长曾是某特战团团长,多次带部队参加过维稳和追剿恐怖分子任务,是一名老特种兵。上任时,他特意从团里带来了两名武教头,听说叫李玉成的教官还是少林寺出身,功夫了得。 参谋长抓训练狠起来让人两腿发颤,他要求倒功在水泥地板上练,捕俘在砂石地上练,擒拿格斗必须真打实战,特别是硬气功训练更是惊心动魄,单掌劈砖、头碎酒瓶、背断木枪、铁锤灌顶全是真刀真枪!每年八一、国庆前后,还要组织防暴演练,为驻地党政军领导和各族群众进行功夫表演,新闻媒体现场采访报道,我部防暴队的名气因此大震,也有力地震慑了犯罪分子。 记得开训第一天是倒功基本功训练,李教官为了照顾我们这些新手,把我们从篮球场换到沙坑里,他一边讲解动作要领:“听到前倒的口令后,两脚尖迅速并拢,吸气收腹,两腿挺直,身体自然前倒……”,一边“啪”的一声倒地做了个漂亮的示范动作。 这么简单,我暗吸一口气,模仿教官的动作率先倒了下去,“嘭”,整个身子犹如一个沙袋重重地砸在地上,只觉得两手发麻、胸腔爆裂、眼冒金星,胳膊肘子辣辣地疼。“是不是手掌没拍地、要喊出来,憋气会炸了你的肺”李教官冲着我吼道。哇!看似如此简单的动作,竟让人这般难受,功夫可不是好练的。 部队驻地是有名的“火炉子”,夏天最高地表温度可达五六十摄氏度,穿上胶鞋在柏油路上站半分钟就能烫一脚掌的水泡,上午十点钟一过,训练场温度开始骤升,官兵们的迷彩服一会儿就被汗水浸透了。炊事班的同志开始一桶桶地往训练场送绿豆汤。课间休息,老兵们大口喝着绿豆汤,使劲拧着衣服上的汗水,我们这些菜鸟们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上的沙粒,那种钻心的疼让人想掉眼泪。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一个月后,进入拳术、擒拿格斗和捕俘训练,我们这些新手作为陪练又称假想敌开始了最为痛苦的考验。用李教官的话说“要想打人首先学会挨打”,训练中老兵们下不了手他就会亲自过来做示范,直摔得假想敌哭爹喊娘,比划得老兵们连连告饶,因此李教头也有了李魔头的称号,有了李魔头的“表率作用”,身强力壮的老兵们下手毫不留情,踢裆锁喉、转身别臂,抱膝摔、过肩摔……我们经常被摔得鼻青眼肿、狼狈不堪,掉皮掉肉是家常便饭。四川籍新兵蒙二龙,身高只有一米六二,因其被甩起时身轻如燕,加之倒地后叫声惨烈,曾一度被评为年度最佳假想敌。 就这样经过了一年的基础训练,第二年我们这些菜鸟逐渐成为训练骨干,身边也配上了一名陪练,特别是还有了学习少林硬气功——罗汉铁布衫的资格。李教头要求我们每天早晨六点起床练运气。诸君,新疆的六点相当于内地的半夜,加之晚上站两个小时的哨,早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为了给大家鼓劲,营长也自告奋勇加入到硬气功训练中来,榜样的力量让大家精神为之一振,每天天蒙蒙亮我们就迷迷糊糊地来到营区里的杏园旁吸气……运气…… 一个月下来,杏园里熟了的杏子被我们吃了个精光,但同志们的功夫也日渐见长。 硬气功的第二个阶段就是拍打训练,营长派人专门从砖厂拉来一卡车的砖块让我们劈,直砍得手掌肿得跟馒头似的;头碎酒瓶更是让服务社的啤酒卖断了货……一时间,营区的白杨树、炊事班的米袋子、菜窖的冬瓜,甚至连营区的围墙都成了我们的练功夫的好道具。 功夫不负有行人,终于到了接受军地领导和驻地人民群众检验的日子,八一节那天,市体育场坐满了来自党政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的群众代表,电视台的摄像机对准了我们这群迷彩方阵,伴随着“一二三四”的呼号声,我们跑步入场,一组倒功、三套拳术、四组格斗捕俘,操场上杀声震天,观众们掌声如潮。 最后轮到硬气功表演了,第一个课目是单手劈砖,我们15名队员一字排开,扎好弓步,吸气——运气,随着一声声喊杀声,砖头应声落地,却也有几名队员没有砍断。轮到我了,一掌下去,两块砖完好无损,再来一掌,还是没断,我有点急了,连砍三掌,砖块只掉了一个角。怎么回事?我仔细一看,架在腿上的两块砖不但浸过水,而且其中一块上面还带着水泥,咦!怎么不是准备好的新砖,是谁掉了包? 原来,表演前参谋长派人把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全部没收了,让人从旁边的工地上换了一批砖头,怪不得如此坚硬。我只觉得手掌发麻,指缝间黏糊糊的。一旁的队友马智华低声喊道:“老马,你受伤了,不行就扔掉”,这时观众席上整齐地喊起了加油、加油……我抹了一把手掌上的血,重新调整气息,再次聚全身之力轮起右掌,大喊一声“杀”,砖头应声而断,手掌却血流如注,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 表演结束后,随队军医正在给我包扎伤口,参谋长走过来关切地问:“伤得严不严重”,我回答:“首长,没事”。他说:“今天你们的表演虽然不尽人意,但你们表现出了真实的成绩”,“大家要记住战场上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今天的弄虚做假,就是明天的流血牺牲……”听着首长的话,我默默地低下了头。 从那以后,我们训练更加刻苦了,大小汇报表演再也没有使用过“道具”。年底的军事训练考评,我以全部优秀的成绩被评定为一级防暴能手,参谋长亲自为我们戴上了大红花。 20年过去了,虽然我的一身武艺已经沦为半身,呵呵,且从来都没有派上过用场,诚然,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派上用场。 热文推荐:《工资涨了,为何基层军人还想走?!》 热文推荐:《军人作息时间表全曝光!(亲历版)》 看白癜风哪个医院看的好北京有没有治疗白癜风好点的医院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vastboat.com/qgfl/16348.html |